第十一章1600字
“好巧,你们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散步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只要佳娜子心情好的话。”
阿影“碰巧”又遇到了靡靡和佳娜子。他可足足观察了三天,才发现佳娜子有在日落前和靡靡到广场上散心的习惯。
“道格拉斯已经完成了六眼派给他的任务,现在又开始发明一些偷窥机器了,你们女生可要小心一点啊!”阿影嘿嘿嘿,不再像上次那般紧张了。
“不怕啦,凯瑟琳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男生以后一点空子也找不到啦!”靡靡笑道,“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好好聊聊。”
阿影目送靡靡走远,靡靡甚至回头给阿影做了个暗示。她知道这个内敛的中国小伙子已经比较放得开了,是时候该让自己回避一下。
“佳娜子,六眼说,你的眼睛一定可以重新看得见喔。”阿影撒谎。
为了给佳娜子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眼睛……”佳娜子头半抬,看不见的她竟准确地把头转向西面那轮正炽烈照耀着自己的火红夕阳。
“是啊,眼睛……一定会好的。”阿影局促地说。
“可是,眼睛好了,我还是一样会死吧?”佳娜子淡淡地说,仿佛在说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那个……怎么可能?”阿影的笑容有点儿僵。
佳娜子低下头。
“我清楚呢。”佳娜子说,“从爷爷搂着我哭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明白,我的人生,只剩下供你们做实验的价值。实验完了,我也就没用了,就和实验室里的所有白老鼠一样。”
“我不会允许的,我绝对不会允许的!你不能这么消沉知不知道!大家其实都很关心你呀!你这种消极的态度会让大家都很心疼你知道吗!”阿影恨铁不成钢地生气嚷道,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很难为情地摸摸后脑勺:“对不起,我……激动了一点。”
“大家关心我,只是因为我是决定他们命运走向的关键钥匙吧?”佳娜子面无表情,语气却冰气袭人。
阿影愣住了。
他发现,他一直忽视了佳娜子心中的幽暗一隅。先是飞来的祸事夺去她的双眼,然后又被最亲的爷爷残忍出卖,在这最后三个月里,死亡的阴影又时时刻刻伴随着她。这对一个没有受过风霜的可怜的温室花朵而言,太残酷。
太残酷了。这早已超过了佳娜子所能承受的极限。
也难怪,佳娜子会对周围人抱持不信任的态度,对已被严重扭曲的人生也失去了眷念。
剩下的,只有等死。
“或许冒昧了一点,不过我想问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出事的?我在学校里和你碰过几面,印象里,你的眼睛很明澈,很漂亮。”阿影扯开话题。
佳娜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下,滴。
“我不想说。”佳娜子别过脸。
“对不起。”阿影歉疚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回去了。”佳娜子淡淡开口,“能帮我叫一下靡靡姐吗?”
阿影望了望站在远处观景的靡靡,回头对佳娜子道:“靡靡姐还没回来。”
佳娜子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座美丽的蜡像。
“佳娜子,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一个可信任的朋友,可以倾听你所有不快乐的那种朋友。”阿影叹了口气,幽幽道。
“为什么。”佳娜子的语气像陈述句一样冰冷。
“因为我想帮助你。”阿影认真的、一字一顿地说。
“可我不想让你帮助。”佳娜子把脸微微侧向阿影,“一个要死的人,多受一点恩惠都是浪费。”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看着你死。”阿影正色,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他们要对你不利,我一定会救你,一定。”
佳娜子浑身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
“你害我起鸡皮疙瘩了。”佳娜子摇摇头。
“不好意思啊。”阿影半开玩笑地道歉,扶住轮椅上的把手,“我送你回去吧。”
佳娜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阿影推动轮椅,来到靡靡身边。
“那我们走了喔,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靡靡微笑看着阿影。
“今天没了。明天见。”阿影道别倒是干脆。
靡靡推着佳娜子,慢慢拐入女生宿舍。夕阳也正好沉到海平面以下了。
寝室里,小歹正无聊地拨弄着一把怪模怪样的吉他,噪音不堪入耳。
“小歹快到大厅去吧,道格拉斯又要打高科技秘密侵入女生宿舍第五波了。”阿影随口道,小歹果真兴奋地扔下吉他冲到了外面。
“以后练音乐要记得先通知大家撤离,你好我好大家好。”阿影打了个呵欠,掏出大剪刀把吉他弦一次过全部剪断,一边偷笑一边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间。不久后,隔壁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着小歹提着他那把废掉的吉他怒气冲冲地奔进阿影的房里:“阿影!你竟然骗我!还把我的吉他搞坏!”
“建议你多运动比较好,老实说你再向音乐发展下去简直是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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