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信仰——读《穆斯林的葬礼》1500字
像一把柔软的刀子,用泛着微黄的书页轻轻划过你的心,等到感觉疼痛时,他已委婉而干脆地钳住了你的灵魂。
故事发生在北京的一座四合院,在磨砖对缝的悬山式门楼里,住着三代人最纯真也最繁乱的信仰。两段时空开启两段迥异的旅程,上一代遗留的故事,这一辈来续演,千回百转,却还是画不成,一个完整的圆。
一切的悲喜源于信仰,真主安拉给了穆斯林们最隆重的葬礼,信仰的哀歌却为所有有情感的人而鸣。纵是百结愁肠,凄楚悲艳,也终是逃不掉生命最后的劫数。
韩子奇爱玉,他把他一生最炽烈的信仰全给了这冷艳的器皿。为了玉,他抛妻弃子,漂过重洋;同样为了玉,他不惜让自己变得懦弱与胆怯,辜负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每日每夜在痛苦中震颤和沉寂,他连得到真主宽恕的勇气也没有。人是世间匆匆过客,躯体是灵魂临时的依附之所,而韩子奇,失去了爱的尊严与幸福,早已丢失了真实的自己。为玉而生,为玉而爱,为玉而死,称不上值得与不值得,只是一具腐朽的空壳。
韩子奇带给梁君璧的是一世的伤痛,多数人认为梁君璧尖酸刻薄,但她内心的伤痛又有谁能体会。她凭着对真主和爱情的信仰,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竟发现自己的亲生妹妹已和丈夫生下女儿,还口口声声说着爱情。作为一个旧社会成长起来的传统穆斯林,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战胜这一切,谁也不得而知。她身上若即若离的爱,若隐若现的恨,还有那压抑了几十年不能发泄的恨,被她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终是将她的儿子推出了幸福,将她亲生妹妹的女儿推向了死亡。我们不能说她错,不能以为她心中的信仰太过偏执。妹妹离开了,丈夫沉默了,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担起了全部的责任,再一次成为了家中的主心骨,这是她愿意的吗?她何尝不想依靠在丈夫的臂膀之下,何尝不想做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作者把梁君璧写得自私而残暴,殊不知,在这场凄美悲壮的剧目中,璧儿才是被伤得最痛的那个。因而,她才用她的痛,亲手毁掉了韩天星的信仰。
对于爱情,没有谁能给他一个明确的定义,只任那一株暗自萌生的情愫,在心的最尖端处缠绕。容桂芳交予韩天星的,是她慎之又慎的爱。可惜,一个转身,便已千山万水。一个信仰可以衍生一个信仰,一个信仰同样可以毁灭一个信仰。浮世中的勾心斗角与墨守成规,让两个难分难舍的人瞬间坠入各自的谷底,连挣扎也是多余。再执着,再坚定,也终是抵不住流言蜚语,灵魂空寮。
同样是爱,韩新月和楚雁潮的情感却连被祝福的资格也没得到。当新月青春里炽热的爱到来时,她的生命已经一点点走向终点。民族的隔阂是他们之间最现实的距离,无法逾越的界限让他们虽然历经艰辛,却仍有重重阻挠。我们可以埋怨梁君璧的无情,但是,但梁君璧平静地面对这个叫了她二十多年妈妈而骨子里流的却是自己亲生妹妹与丈夫血肉的女儿时,我看到了她心底隐匿的巨大悲痛。作者轻握着锋利的刀,刻下了这个凄楚绝艳的故事,在我们毫无察觉的地方,留下生生的疼。没有人是错的,也没有人是邪恶的,但所有的情节串联起来便是错误的信仰。新月带着太多的遗憾去了另一个世界,带着太多未完成的信仰消失在欲乱纷繁的世界。当甜蜜被打上过往的烙印,楚雁潮唯一能做的,只有守着冰冷的坟墓,悼念他没有结局的爱情。
爱是一种信仰,而但寄托梦想的情感被摧毁之时,留给我们的只能是怅然和疼痛。对宗教,对自由,对梦想,对亲情和爱情的信仰,归结到底只是一种对永恒的想象。我们无法怨谁恨谁,只是太多细小的破败,在不经意间绕过了幸福流动的命脉。是不是我们太过清醒,反而让爱湮灭了我们的存在。一弯弯新月有升有落,可我们心中的那一轮却永远随着苍老的时间埋进了信仰。期盼着不被时间遗忘,却是自己为自己构筑了一道与世隔绝的墙,保护自己的同时拒绝他人。正因为爱得太深,才唯恐不能长久;正因为伤得太痛,才借以信仰的铁盾保护自己。
“雁归有时,潮来有汛,唯独明月不再升起。”于穆斯林的信仰之外见证着一场凄绝的风花雪月,我们伤得太沉,爱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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